第六屆「全港校園導讀比賽」


書名:問題爸爸VS問題兒童
節錄:小魔怪
聲演:蔡溥泰
出版:新雅文化事業有限公司

小魔怪十歲了,就讀四A班。他身材稍胖,模樣兒肥肥白白的,但不討人嫌,衣着整潔,功課也交得齊,可是平日脾氣較急躁,總覺得別人對他不好。

最奇怪的是:每逢到了星期四,他就像着了魔似的,變了另一個人,有事沒事,都會找些碴胡鬧狂叫一番,非要老師把他嚴厲處分不可。

現在,下午五時了,同學們都陸陸續續回家去,教師休息室裏一片清靜,小魔怪倚着門口的粉牆罰站,丁老師和其他幾個老師在批改作業。

忽然,一陣踏着高跟鞋的腳步聲傳來,一位穿着行政人員套裝,打扮入時而又略帶嚴肅的女士走進來。

「丁老師,對不起,太麻煩你了,傲山今天又犯了什麼事呢?」

「何太太,他呀,今天快下課的時候忽然又胡鬧起來,在前面的同學背上貼上隻大烏龜。同學轉過身來和他理論,他便和同學爭執起來。」

何太太轉過身子,大聲斥責道,「你又搞事了!究竟為什麼?你以為媽媽很清閒嗎? 每次都要我來見家長。你知道媽媽的公司有多少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嗎?」

學校的科學展覽日就快來臨了。每一班每一組同學都盡心盡力地準備他們的展品:小魔怪的一組是用不同顏色的水養着花兒,介紹植物毛細管吸水的作用。丁老師發覺小魔怪非常投入,做得十分用心,和同學也很合作。

科學展覽日終於來到了。小魔怪也十分雀躍,他說他要做講解員,親自向前來參觀的媽媽解釋這些花兒變得美麗的原因。

四時許,展覽會完結了,小魔怪呢?丁老師四處搜索。

小魔怪垂着頭,手中緊握着一小束七色的康乃馨,一滴滴的淚珠不自覺的滴在花兒上。

「不要哭,我替你把媽媽找來!你別走開!」

果然,十多分鐘之後,一輛村巴駛來了,一位家庭主婦打扮的女子匆匆下車——她大着肚子,還拖着一個三歲左右的小女孩。可能太匆忙了,她穿的還是家中便服,還踢着一對涼鞋。

丁老師十分驚訝,因為這個何太太不是星期四出現的何太太。

這位何太太親切地走到傲山面前,向他伸出了手。但小魔怪卻甩開了她的手,黑着臉上車了,右手一拋,六朵美麗的花兒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,像一堆破碎了的心。

快五時了,是平日放學的時間了,丁老師收拾好桌面的東西,正準備離開,忽然,一陣惶急的高跟鞋聲傳來。

「丁老師,為什麼今天提早放學了?傲山呢?」何傲山的親媽媽終於出現了。

丁老師把小魔怪今天的表現說出來,何太太拍拍自己的額頭,道:「哎喲!糟糕!兩個星期前傲山是向我提過這個展覽的,我答應他來觀看。跟着我到了外地公幹,昨天才回來,匆忙之下,只記得來接他,就忘記了他的展覽了!」

第二天中午,丁老師特地把自己和傲山的飯盒從飯堂拿到音樂室,和傲山一邊吃一邊談起心來。

丁老師把昨天媽媽來過的事及她的處境和歉意思告訴他,又問他:「你怎樣稱呼後媽?也是叫媽媽嗎?」

「不!」傲山開腔了,低聲說,「叫雪姨。」

「雪姨對你好嗎?」傲山沒作聲,但他愛吃什麼,雪姨都知道,還常常弄給他吃。他穿的衣服鞋襪,每件都洗熨得乾乾淨淨。

過了三個星期,學校的運動日到了。小魔怪參加了四百公尺接力和跳遠,他頻頻向看台張望,看看媽媽能不能請假前來參觀。

忽然,一把清脆的童音響起來:「哥哥,加油!」好熟悉的聲音啊!回頭一望,原來挺着大肚子的雪姨和他的妹妹正站在校園的鐵絲網外望着他呢!

小魔怪有點臉紅,立刻別轉了臉。但嘴角卻不經意泛起了笑意。

慢慢地,大家都察覺了一些細微的變化:小魔怪多了一些笑容,少了幾分暴躁。

他的親媽每逢周四都提早來接他,把車子停在校門外,接他逛街吃東西。看來,小魔怪心靈的冰封開始慢慢的消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