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名：記憶深處的曲線
節錄：第一章 微醺沙子-愛上運動場
聲演：吳諾弘
出版：香港青年協會
節錄：第一章 微醺沙子-愛上運動場
聲演：吳諾弘
出版：香港青年協會
  |
|
小時候很喜歡運動場，那個紅色中夾雜著筆直白線、踩上去會將白鞋底也沾染成紅色的運動場。 也許是站在紅色膠跑道上被注目的自豪，也許是因為能夠恣意揮灑汗水，也許是場外激昂震聲的口號與喝彩⋯⋯記憶中的它總是映著陽光，微微燙熱著，將一切快樂的、失望的，盡數收納到那膠粒的縫隙裡。 幼稚園是一間跳水學校，那是關於運動最早的記憶。 我跟著同年級的大班人馬，讓老師趕著在游泳池邊拼命地跑。 印象最深刻的其實是小學，緣由已經忘光了，總之突然有一天，我就去參加四百米的賽跑了。 我記得，另外還有一個相識的女孩和我一起。 本來還在想著輸贏，想著一定要為班級爭光，但開始跑了後，大腦就全然放空了。 小學的跑道只有二百米，這意味著我需要跑兩圈——這是多讓小學生崩潰的事啊！腿邁著邁著，剛才裝進腦子的打氣、毅力，就被自己有些喘不上來的氣像雲一樣吹散了。 累極了，想停極了，但還是知道不能停， 於是像隻烏龜那樣慢慢地、慢慢地，用自己覺得已經最快的速度向前蹭著。 我已經注意不到四周了，只盯著終點，希望能夠快點跑完。 我看向聲音來源，是那時的數學老師。她焦急地衝我揮手，幾步趕上來，她說：「別停！接著跑！」 就著原本的速度接著跑，只是沒了想要停下的念頭。 最後拿到了第一名。 我慶幸、感激，如果沒有那個陪我跑了一圈的老師，我大概沒法得到此殊榮了吧。 大概是這個時候愛上它的。 後來還參加過扔壘球比賽，也拿過第一，甚至破了學校的紀錄。 轉學後的第一個陸運會，我報了六十米短跑。初賽時我依舊衝在第一個，那時心裡的驕傲滿得幾乎要溢出來；但決賽時，我只拿到了第六名。說實話，是有些失落，不過許久沒有 再練習，這樣的結果似乎已經不錯了。 但田徑隊依舊來邀請我，這回，我答應了。 這之後，我慢慢長大，看著那些小小的孩子從身體裡爆發出巨大的力量，而我卻不知為何再也沒有進步過。 有一種深深的、難以形容的淡淡悲哀，夾雜著喜悅。哀為沒有把握好，不知怎麼失去了的速度；喜為後生可畏，要知道那些矮我一個頭的孩子裡，好幾個都跑得比我快。 他們會代替將離開學校的我們，把學校的體育成績提高的吧。 至於我，其實還是喜歡跑步，喜歡運動場；但已經不再希望和人比。 （完）
|
 |